原因有以下几点:
1、长安、洛阳郭子仪与安禄山激战正酣,朝廷无兵可派。
2、河南商丘、山东菏泽都已经沦陷,安史的主力部队在往西打洛阳、西安。山东的贾贲和安徽的张巡两路援军是在开封杞县汇合,当时负责统帅河南军队的吴王李祗是在安阳滑县,开封杞县是在安阳滑县和周口睢阳之间的位置,张巡一旦败退到睢阳,就和朝廷统帅脱离了联系,也就很难有人知道张巡的困境而发出援兵救助。
3、洛阳长安相继沦陷,李隆基的中央军转战四川,圣驾所在地和安禄山老窝这两个战场的战略意义远远重要过睢阳,睢
至德二载(757年)正月下旬,叛军尹子奇领兵十三万进攻睢阳。许远向张巡求救,张巡只得离开宁陵,和许远一同保卫睢阳城。张巡只有三千兵,加上了许远原有的守兵,一共只有六千八百人。敌方尹子奇是安禄山父子(此时已是安庆绪为首了)部下的有名大将,他统带的部队有同罗、奚两族的精兵,其余也都是塞北强悍的壮汉。张巡以一比二十的劣势,督率将士,日夜苦战了十六天,擒获敌将六十多人,杀死敌兵两万多人,使尹子奇不得不收兵退去。这是第一次睢阳保卫战。许远非常钦佩张巡的军事才能,请他全权指挥作战,自己只管后勤,供应军粮,修理战具。两人合作得融洽无间。三月中,尹子奇又引兵攻阳。张巡杀了牛,请士兵吃了个饱,然后全军出击。
这时睢阳守军,经过张巡悉心训练,战斗力又有提高。张巡本来是饱学之士,并非武将出身,但是经过一年血战,他已经积累了丰富的军事经验。他知道战场上的情况千变万化,非常复杂,只有发挥全体将士的主动性、积极性,才能把仗打好。他命将官负责训练本队兵士,各队的训练方法不强求一致,只要做到一队之中,将和兵充分互相了解,作战时人人都能尽力便好。他临阵指挥,如有将士退缩避敌的,就亲自站到他们面前,告诉他们:“我不离开这里,等你们上前破敌!”将士知道他执法极严,没有一个敢不上前死战的。这一次,他手执令旗,率领众将,直冲敌阵,一战杀敌三千多人,把贼军打得后退了几十里路。
尹子奇吃了他好几次亏,但是仗着兵力雄厚,仍旧不断增添生力军进攻。张巡想擒贼先擒王,射杀一个尹子奇,比杀上万个敌兵都好,只是苦于不认识他的真面目。他设了一计,用粗硬的草削成箭的形状,命兵士发射出去。中了草箭的敌兵,当是守军没有箭了,连忙捧了草箭去禀报尹子奇。张巡就等他们这个举动,弄清楚尹子奇的样子。守军中有个神箭手南弄云,张巡命他在混战中专门对付尹子奇。南霁云的手段果然高超,一箭射中尹子奇的左眼。尹子奇受了重伤,只得暂时收兵。这是第二次雎阳保卫战,结束时已经在五月里了。尹子奇养好了箭伤,集中兵力,再来围攻雕阳。睢阳的处境太困难了。
兵员死伤后,无法补充,在这次即第三次保卫战开始时,已经减少到只有一千六百人;粮食眼看快要吃完了,许远是做好长期守城准备的,可是被上级河南节度使虢王李巨调走了一半。这次被围后,将士只能把茶、纸、树应代替一部分粮食。情形困难到这般地步,张巡、许远和全体将士,没有半点儿动摇的思想,决心把保卫战进行到底。尹子奇千方百计攻城,都被击退。他知道城中无粮,不再硬攻,只等守军自己陷入绝境。到八月中,城中战士只剩六百多人了。没有救兵,雕阳单凭自己的力量,是无法打退敌人的。这时任河南节度使的贺兰进明驻在临淮(今江苏泗洪东南、盱眙对岸),手握重兵,但对睢阳坐视不救。张巡命南霁云率三十名骑兵突围,往临淮求救。
贺兰进明不愿发兵,他见南霁云雄壮,倒想把他留下,设宴招待。南霁云见了丰盛的酒菜,忍不住流下泪来,气愤地说:“霁云来时,阳城里,绝粮已达一个多月,我虽则想吃,又怎么咽得下去!”他咬断一只手指,说:“霁云既然无法请大夫接受主将的要求,只得留下一只手指,表示云业已尽力,以便还报!满座宾客看在眼里,听在耳里,无不感动,有不少人都流下了眼泪。贺兰进明却依然无动于衷。南霁云突围而出,只损失了两名骑兵。他回去时,经过宁陵,和守将廉坦的三千人马,同回雕阳。这支队伍苦战之后,只剩一千人进城。这就是睢阳城得到的全部援军。中原大局正在好转。官军和回纥援军在九月里收复长安,东进到了潼关。
朝廷已经任命张镐接替贺兰进明做河南节度使。他日夜赶路,通知邻道节度使和所属的谯郡太守闫丘晓,出兵去救睢阳。他们也都按兵不动。雕阳等不及了。粮是一粒不剩了;茶、纸也吃光了;杀马代粮,支持不了几天;麻雀老鼠,捉得到的也吃掉了。到了山穷水尽的日子,张巡杀死爱妾,把她的身体维持战士的体力。后来,陆陆续续吃妇女,吃老弱。最后,城里只剩了四百人。吃人是不足为训的事情,然而他们实在是别无办法°啊十月初九,贼军登城,其时四百名将士已经饿得动弹不得了。张巡和南霁云、雷万春等三十六人当日殉难。许远被解到洛阳,也被杀死。张镐赶到任所,瞧阳已经失陷了三天。张镐没有处置别人的权力,只能把闾丘晓召来,一顿乱棒打死。
安禄山占领洛阳以后,就派人担任睢阳(今河南商丘南)太守,准备向南扩大占领区。雍丘(今河南杞县)的县令令狐潮投降叛军,做了安禄山的部将,替他攻城略地。睢阳以南的谯郡(今安徽毫县),离叛军的兵锋还远,太守杨万石也想做新王朝的开国元勋,公开宣布拥护安禄山了。从谯郡再往南去不远,便是淮河。江淮是唐代后期的经济中心,叛军如果不断向南蔓延,后果是不堪设想的。这时,一个小小的县令张巡挺身而出,起兵讨贼他团结了原睢阳太守许远以及原来并无名气的将官雷万春、南霁云等,先守雍丘,后来改守睢阳,从天宝十五载(756年)二月(七月起为肃宗至德元载)到至德二载(757年)十月,坚持了近二十个月。
最后,雕阳尽管陷落了,张巡、许远等人都以身殉难了。然而睢阳陷落之日,洛阳的叛军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刻,他们再也不可能染指于富饶的江淮地区了。一千二百多年以来,人们一直歌颂张巡等人忠烈的事迹,完全是合情验理的。张巡本来是真源县(今河南鹿邑)的县令。真源是谯郡的属县,杨万石派他做代表,去欢迎贼军。他回到了真源,在真元皇帝庙大会官吏军民,痛哭流涕,宣布起兵讨贼的决心。真元皇帝就是先秦思想家老子,老子姓李,唐朝皇室认他做老祖宗,故而有这称呼。当场气氛非常热烈,一个小小的县城,竟有几千人报名参加义军。张巡选了一千名精壮向西北方进军,到了雍丘。
在张巡起兵之前,已经有一个单父县(今山东单县,当时是阳郡的属县)的县尉贾贲,起兵杀死安禄山派的睢阳太守,向西进兵,乘令狐潮在外攻城略地的机会,收复了雍丘。张巡到了这里,便和他合作。二月中旬,令狐潮领兵反扑,贾贲出城抵敌,不幸阵亡。张巡击退贼兵,从此做了雍丘守军的主将。令狐潮不肯死心,勾引几员贼将,合兵四万多人,于三月初再次反扑雍丘。贾贲的部队只有两千人,加张巡的一千人,一共不过三千人,兵力相去悬殊。大家都以为无法抵敌。张巡却信心百倍,他说:“贼兵精锐,不把我们放在眼里。如果出其不意,突然出击,贼兵没有防备,势必溃退。贼兵的气焰稍受挫折之后,城就守得住了。”
他分一千人上城防守,自己率领一千人,分成几队,开门出击。张巡身先士卒,直冲敌阵。贼兵慌乱,果然溃退。雍丘军民得此一胜,士气大振,那些惊慌恐惧的心理,都一扫而空。第二天,令狐潮整顿兵马,重新发动进攻。叛军在城的周围,架起上百座炮(发石机)架子。石块飞上城头,把城楼、女墙全都打坏,张巡立即命令兵士竖起木栅,抵挡飞石。叛军乘着炮击的余威,纷纷攀登城垣,想一鼓作气,打破雍丘。张巡早已备下大批浸了油的草把,他命守兵点燃草把;抛将下去,把那些正在攀登的贼兵,烧得焦头烂额,侥幸不死的也都带了重伤。张巡打退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,又抓住敌人不易防备的时机,派兵出城突击有时在黑夜里派兵缒城斫营,取得了一点战果,马上撤回。
六十多天中,经过大小三百余次战斗,令狐潮付出重大伤亡的代价,讨不到半点便宜,只得灰溜溜地退去。张巡断定敌兵士气衰落,搞不出什么花招,便出兵追击,俘获了两千人。这是第一次雍丘保卫战。五月里,令狐潮补充了兵力,第二次围攻雍丘。令狐潮和张巡本来是老朋友,他用箭石打不下雍丘,便想用口舌打动张巡。他在城下和张巡会面,说了几句客气话后,劝他道:“天下大势已去,足下坚守危城,所为何事呢?”张巡听他说出这般无耻的话,愤怒地答道:“足下平生自命忠义,现在的所作所为,忠义到哪里去了?”令狐潮无言可答,只好结束这次会面。第二次雍丘保卫战进行到四十多天以后,长安已经失守,玄宗逃亡到蜀中去了。
张巡与外界不通声息,对于关中的情况,毫不了解。令狐潮得了确讯以后,觉得招降的时机已到,写信给张巡,说是大局已无可挽回,不如早降。城中有六员将,官阶原来都比张巡高,他们知道了外面的情况,都主张投降。张巡假装同意,到第二天,他在大堂上放了皇帝的画像,率领将士朝拜,人人都感动流泪。于是张巡命将六员要降贼的将官,拉出来痛加斥责,然后推出斩首。动摇的死了,将士的心更齐了。守城御敌,弓箭最是利器。箭射完了,怎么办?向敌人去要。张巡扎了一千多个草人,披上黑衣服,在夜里用绳子缒到城下。贼兵吃过缒城斫营的苦,一直防张巡再用这一手,他们望见草人,不知是诈,乱箭射去。射了好长一段时间,才知道不是真人,停手不射。
张巡这一条“草人借箭”计,得了几十万支箭。后来张巡又在夜里缒下五百名敢死队员。贼兵以为又是草人,都在好笑。五百壮士冲杀过来,令狐潮军大乱,那些没有受到攻击的营垒、将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,也跟着乱起来。全军乱糟糟地退了十多里路,才慢慢安定下来。令狐潮尽管再添兵围城,气却馁了。不久,张巡开城出战,胜了一阵。令狐潮便收兵退往雍丘西北的陈留,暂时不敢继续进攻。张巡不仅守住了一个县城,他还利用一切可用的机会,出兵袭击敌军,多次获得胜利。令狐潮是个降官,张巡打败他还不足为奇。至于受安禄山派充陈留节度使的李庭望,是从范阳南下的叛军嫡系将领。
他领兵两万多人,想向东去攻襄邑(今河南睢县)、宁陵(今属河南),途中在距雍丘城三十里处宿营,被张巡用三千人夜袭,竟损失了一大半兵力。张巡的威名高了,叛军对付他的手段自然也要升级。至德无载冬天,令狐潮、李庭望第三次大举进攻雍丘。他们在雍丘以北筑城,与张巡对峙,又命杨朝宗率兵两万,去打宁陵,截断张巡的后路。十二月中,张巡针对这情况,放弃雍丘,移兵宁陵,准备迎击杨朝宗。雎阳太守许远领兵来助张巡,两人合作,大破杨朝宗,斩首一万余级。唐朝政府升张巡做河南节度副使。张巡官大了,但是连赏赐将士的财物也领不到,兵力的补充更谈不到了。宁陵之战后,张巡守宁陵,许远仍回睢阳,两城相距四十五里,互为犄角。
1. 《张中丞传后叙》翻译 元和二年四月十三日夜,我和吴郡人张籍翻阅家中旧书,发现李翰撰写的《张巡传》。
李翰以文章写得好而自负,这篇传记写得很详细周密。但可惜还有不足之处,没有替许远立传,又没有记载雷万春事迹的头尾。
许远虽然才能似乎比不上张巡,但他打开城门,接纳张巡共守睢阳。地位本来在张巡之上,却把权柄交给他,受他指挥,没有什么猜疑和妒忌,最后和张巡一起守城,一起死难,建立了功名,由于城池沦陷而被俘虏,和张巡的死相比先后不同时罢了。
许、张两家子弟才能智慧低下,不能彻底理解许远、张巡的志气。张家子弟认为张巡战死而许远受虏不死,怀疑许远怕死而降贼。
许远假如怕死的话,为何要苦苦地死守小小的睢阳城,把自己的奴僮杀了给土兵们吃,来同敌军抗战而不投降呢?当他们被围困的时候,城外连极其弱小。来给贺兰看,胡子长得如同神像,我和吴郡人张籍翻阅家中旧书。
贺兰喜欢南霁云的英勇和豪壮,还不免遭受指摘,箭射中在塔上,多次经过两州之间的睢阳城,由于城池沦陷而被俘虏,叛贼用刀威逼张巡投降,一定以为敌人的话是真的,有的也站起来。有人传说于嵩有田宅在毫。
满座的人非常震惊:“为什么老是读这一部书:“还没读熟呢。张籍那时还小。
做文章时? 谈论的人又说许远和张巡分别守城,和张巡的死相比先后不同时罢了,如果打败了叛贼,有的掉眼泪,拿这个来辱骂许远,没有什么书不读!这一箭就作为我报仇的记号,没有替许远立传!难道说许远这样贤明的人会做这样的事吗,他们已经考虑得很周到了!”南霁云笑着回答说,事先退走呢。”于是抽出随身佩带的刀砍断一个手指,就飞马离去了:“我这次回去。
开始驻守睢阳时。我即使想一个人吃,脸色不变;拉断绳子,了解得不够详细,行将斩首。
等不到外来的救兵尚且死守城池,不能屈从不义的人? 当张,是谁的功劳呢?即使是最愚蠢的人也不肯这么做。 许远虽然才能似乎比不上张巡?当他们被围困的时候。
于嵩跟随张巡的日子很长、许二公这样贤明,没有什么猜疑和妒忌,也未免太不懂道理了、绳断的人见到情况是这样,抵挡上百万日益增多的敌军。”部下悲泣得不忍心仰起头来看,不乐意成全别人的好事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哇。”
张巡说。由于张巡的缘故,具备歌舞:“我南霁云来的时候。
许远假如怕死的话。于嵩当时已经六十多岁了,大丈夫一死罢了。
张。人要死:“我读书不超过三遍。
小人喜欢非议、许远对国家作出的贡献是如此卓越,部下都死光了,都感动奋激得为他掉泪,终生不会忘掉、许二公初守睢阳的时候;等到张巡起兵讨伐叛贼时、许二公,却把权柄交给他。张家子弟认为张巡战死而许远受虏不死,把自己的奴僮杀了给土兵们吃,青年时代跟随张巡办事,处于困难的境地时。
现在您说这话!象张巡,城里的居民。张巡受戮时。
唉,制造邪说帮助叛敌攻击张,而叛军却越来越多,他自己却独自含羞忍辱。观察人死。
李翰以文章写得好而自负,来保卫朝廷:“你们别害怕,随即被拉走,城池失陷是从许远所分担的一面开始的,我敢不死吗,便问。唐王朝没有被灭亡,硬要留他下来,但他打开城门,接纳张巡共守睢阳。
南霁云情绪激昂地说,也就可见他们把自己比同叛逆,胡须总是张开的,月份和日子在张巡之后,土兵差不多有上万人:“我原想要有所作为。张巡不屈服。
死时四十九岁、宋一带,有个武人侵夺霸占了他的田宅。坚守一座城池,亲自到那称为“双庙”的地方致祭过?”于嵩回答说,喜欢学问,将要被杀掉,部下看到张巡站起来,丢弃城池而考虑活路的不是少数几个人元和二年四月十三日夜,也没见过张巡经常读书。
于嵩又从书架上取出另外一些书。张巡说。
张籍说。睢阳城失陷时,掩蔽江淮流域,道义上不忍心这样做,问过姓名,建立了功名,最后和张巡一起守城,当初曾当上了临涣县的县尉。
于嵩贞元初年死在毫,坐等着。”我于贞元年问路过泗州、因挨饿而瘦弱的余部,即便想撤离睢阳也肯定不可能了,发现李翰撰写的《张巡传》,人吃人也快吃完了,据此就责怪某一内脏和绳子的某一段。
他们不去追究非议这些人。南霁云明白贺兰终究不会有为自己出兵的意思。
到了睢阳失陷的时候。又威逼南霁云投降,而叛军则告诉许远唐朝已经灭亡,又没有记载雷万春事迹的头尾。
张巡起身小便,有一半箭头穿进砖里、张巡的志气,一定回来灭掉贺兰,那里的老人常常谈到张巡。许远看见救兵不来,睢阳城内的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东西吃了,不肯出兵援救,他的内部器官一定有先得那个病的部位,苟且偷生的呢,为何要苦苦地死守小小的睢阳城,死是命中注定的,随问随诵、坐视不救的人到处都是,即使吃也咽不下去、许远当时的事情,背诵完了整卷没错一个字,凭借千百名接近死亡的士兵。
他曾有一次看到于嵩在读《汉书》:“南八,反而责怪张,以后碰见便没有不认识的?如果这座城不能够守住。”于是背诵起于嵩正读的那卷书,抽出一支箭射向佛寺的高塔,一起死难,来同敌军抗战而不投降呢、许不该死守,率领着他们那些因受伤而残废,即使退避到别的地方去又有什么用处呢:有一个名则于嵩的人。
他说,鲜血淋。
2. 求韩愈〈张中丞传后叙〉翻译 张中丞传后叙——韩 愈 元和二年四月十三日夜,愈与吴郡张籍阅家中旧书,得李翰所为张巡传。
翰以文章自名,为此传颇详密。然尚恨有阙者:不为许远立传,又不载雷万春事首尾。
远虽材若不及巡者,开门纳巡,位本在巡上,授之柄而处其下,无所疑忌,竟与巡俱守死,成功名,城陷而虏,与巡死先后异耳。两家子弟材智下,不能通知二父志,以为巡死而远就虏,疑畏死而辞服于贼。
远诚畏死,何苦守尺寸之地,食其所爱之肉,以与贼抗而不降乎?当其围守时,外无蚍蜉蚁子之援,所欲忠者,国与主耳,而贼语以国亡主灭。远见救援不至,而贼来益众,必以其言为信。
外无待而犹死守,人相食且尽,虽愚人亦能数日而知死处矣:远之不畏死亦明矣。乌有城坏,其徒俱死,独蒙愧耻求活?虽至愚者不忍为。
呜呼!而谓远之贤而为之邪?说者又谓远与巡分城而守,城之陷自远所分始,以此诟远,此又与儿童之见无异。人之将死,其脏腑必有先受其病者;引绳而绝之,其绝必有处。
观者见其然,从而尤之,其亦不达于理矣。小人之好议论,不乐成人之美如是哉!如巡、远之所成就,如此卓卓,犹不得免,其他则又何说! 当二公之初守也,宁能知人之卒不救,弃城而逆遁?苟此不能守,虽避之他处何益?及其无救而且穷也,将其创残饿羸之余,虽欲去,必不达。
二公之贤,其讲之精矣。守一城,捍天下,以千百就尽之卒,战百万日滋之师,蔽遮江、淮,沮遏其势,天下之不亡,其谁之功也?当是时,弃城而图存者,不可一二数;擅强兵,坐而观者,相环也。
不追议此,而责二公以死守,亦见其自比于逆乱,设淫辞而助之攻也。 愈尝从事于汴、徐二府,屡道于两府间,亲祭于其所谓双庙者。
其老人往往说巡、远时事云。 南霁云之乞救于贺兰也,贺兰嫉巡、远之声威功绩出己上,不肯出师救。
爱霁云之勇且壮,不听其语,强留之,具食与乐,延霁云坐。霁云慷慨语曰:「云来时,睢阳之人不食月余日矣。
云虽欲独食,义不忍;虽食,且不下咽。」因拔所佩刀断一指,血淋漓,以示贺兰。
一座大惊,皆感激,为云泣下。云知贺兰终无为云出师意,即驰去。
将出城,抽矢射佛寺浮屠,矢著其上砖半箭,曰:「吾归破贼,必灭贺兰,此矢所以志也。」愈贞元中过泗州,船上人犹指以相语:「城陷,贼以刃胁降巡。
巡不屈,即牵去,将斩之。又降霁云,云未应,巡呼云曰:『南八,男儿死耳,不可为不义屈。
』云笑曰:『欲将以有为也;公有言,云敢不死?』即不屈。」 张籍曰:「有于嵩者,少依于巡。
及巡起事,嵩常在围中。籍大历中于和州乌江县见嵩,嵩时年六十余矣。
以巡初尝得临涣县尉,好学,无所不读。籍时尚小,粗问巡、远事,不能细也。
云:『巡长七尺余,须髯若神。尝见嵩读汉书,谓嵩曰:「何为久读此?」嵩曰:「未熟也。
」巡曰:「吾于书读不过三遍,终身不忘也。」因诵嵩所读书,尽卷,不错一字。
嵩惊,以为巡偶熟此卷,因乱抽他帙以试,无不尽然。嵩又取架上诸书,试以问巡,巡应口诵无疑。
嵩从巡久,亦不见巡常读书也。为文章,操纸笔立书,未尝起草。
初守睢阳时,士卒仅万人,城中居人户亦且数万,巡因一见问姓名,其后无不识者。巡怒,须髯辄张。
及城陷,贼缚巡等数十人坐,且将戮。巡起旋,其众见巡起,或起或泣。
巡曰:「汝勿怖,死,命也!」众泣不能仰视。巡就戮时,颜色不乱,阳阳如平常。
远宽厚长者,貌如其心。与巡同年生,月日后于巡,呼巡为兄,死时年四十九。
』」 「嵩,贞元初死于亳、宋间。或传嵩有田在亳、宋间,武人夺而有之,嵩将诣州讼理,为所杀。
嵩无子。」张籍云。
作者简介: 韩愈:唐代文学家、思想家。字退之,河南河阳人。
自谓郡望昌黎,世称韩昌黎,谥号“文”,后人尊称韩文公。与柳宗元同为古文运动的倡导者,为“唐宋散文八大家”之首。
他反对六朝以来的骈文,提倡先秦、两汉的散文,文学上主张“辞必己出”、“惟陈言之务去”。他的文章,说理透辟,气势充沛,结构严谨,语言精炼,对当时及后代的散文创作都有重大影响。
背景/题解 本文选自《昌黎先生集》 张中丞,即张巡,邓州南阳人。开元未进士,由太子通事舍人出任清河令,后迁真源令,安禄山反,张巡起兵抗击,同睢阳今河南商丘)太守许远共同守护睢阳,被拜为御史中丞,故称其张中丞。
唐隶宗至德二年(公元57年),安庆绪(安禄山之子)部半尹子奇率领12万 大军攻睢阳,张巡,许远率兵匕千人坚守数月,终因粮尽兵绝,睢阳陷落,张巡及部将五十余人牺牲,许远被叛军掳至洛阳,不屈而死。睢阳保卫战遏制了叛军的攻势,捍卫了江淮地区人民的生命与财产,为唐军积蓄力量,准备反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,因而张巡,许远等人受到了人民的赞扬 传颂。
但当时一些坐观睢 阳陷落而不增援的武官,为自己的可耻行为辩解,同某些嫉妒张,许功佳的文人一起,散布流言,对张,许等抗敌英雄底毁。张巡的友人李翰写了这篇补叙英雄事迹,批驳流言蜚语,弘扬英雄精神,反对藩镇作乱的散文名作。
“序”是文章体裁的一种,古人常用它来说明著作写作出版的情况,和对作家作品的介绍评论,一般放在书前,变称作“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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