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通过乌梅丸治疗月经过少案例,乌梅丸作为厥阴病之主方,恰合厥阴证之病机,起到“气血双调、寒热同治、标本兼顾、以杂治杂”的作用。掌握“部分症征在下半夜出现或加重”的特点,以求拓展临床辨证思维,把握“辨时”以求治本。
乌梅丸出自《伤寒论》厥阴篇,附原文338条之下,主治蛔厥,兼治久利。乌梅丸治疗蛔厥确有良效。近年来,中医临床工作者反复学习探讨经方运用,临床运用乌梅丸用治内、外、妇、儿、五官科疾病,在妇科方面乌梅丸还可用于痛经、崩漏、白带、不孕等症[1,2],获益匪浅。吾师徐慧军教授运用此方成功治疗月经过少一例,以厥阴为纲,活用乌梅丸拓展临床辨证思维,把握“先机”以求治本。
1.1妇科疾病病机 《妇人大全良方》说 “妇人之生以气血为本,人之病,未有不先伤其气血者。”古人认为,生理上妇女以血为本,月经、胎孕、产育、哺乳都是以血为用。《临证指南医案》指出“女子以肝为先天”,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:①刘完素在《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》中说“论曰:妇人童幼天癸未行之间,皆属少阴;天癸既行,皆从厥阴论之;天癸已绝,乃属太阴经也。治胎产之病,从厥阴经者,是祖生化之源也。厥阴与少阳相为表里,故治法无犯胃气及上二焦[3];②《灵枢·经脉》记载:肝足厥阴之脉“循股阴、入毛中、过阴器、抵小腹…布胸肋、循咽喉。”可见肝经循行于人体的二阴及乳房,因此肝对女性生理、病理有直接影响;③王冰云: “肝藏血、心行之,人动则血运于诸经、人静则血归于肝脏、肝主血海故也。”可见肝有藏血的功能,对女子则体现在月经的来潮,调节女性生殖功能的冲、任二脉,其正常功能的发挥有赖于肝血的滋养;④肝主疏泄,肝的疏泄功能正常,人的心情舒畅,气血平和,女子月事才能按时而下,产后乳汁才按时分泌。
1.2乌梅丸运用于月经病的机理 厥阴包括足厥阴肝经,若病邪侵厥阴,则肝失条达,气机不畅,阴阳失调,从阴化则为寒证,从阳化多为热证,正邪交争,邪胜则病进,正复则病退,故阴阳胜复。寒热错杂为妇科疑难病特征,疏泄失调则坎中之阳亏损而下寒,藏血失调,则离中之阴亏损而上热,此时,当升不升、当降不降,当变而不得变,致使阴阳各走其偏而呈上热下寒证,可见厥阴病为寒热错杂证,故有“肝为女子先天”、“万病不离乎郁,诸郁皆属于肝”之说[4]。月经病的病机特点恰好与厥阴病病机相吻合,乌梅丸为治疗厥阴病之主方,所以予乌梅丸方加减治疗妇科杂病常获奇效。乌梅丸一方,集酸苦辛甘、大寒大热之药于一体,起到气血双调、寒热同治、标本兼顾、以杂治杂、此方恰合厥阴证之病机,用乌梅丸来治疗妇科杂病恰中病机。
1.3运用顾植山“辨象-辨时-握机”理论指导运用乌梅丸 顾教授在通过五运六气理论解读六经实质,提出了“辨象-辨时-握机”相结合的经方运用思维方法,乌梅丸所主治之厥阴病,病机为:枢机不利,阴阳气不相顺接;病象为:寒热错杂。厥阴病欲解时为丑时至卯时,这段时间正值阴气将尽,阳气初生,证属厥阴。阴阳之气不能顺畅交接,故而出现寒热错杂的各种见证,且有部分症征在下半夜出现或加重的特点。《素问.至真要大论》强调“审查病机,无失气宜”,运用六经病“欲解时”的理论,观察某一外感病的外在症候减轻或加重的时间,便可诊断其为何经之病;运用乌梅丸治疗具有“厥阴枢机不利,阴阳气不相顺接,寒热错杂,部分症征在下半夜出现或加重”这一病理特点的不同病症[5]。
①乌梅丸中细辛桂,参附椒柏姜连归;蛔厥久痢皆可治,安蛔止痛次方珍。
②乌梅丸用细辛桂,人参附子椒姜继,黄连黄柏及当归,温脏安蛔寒厥剂。
【乌梅丸方解】
乌梅丸作为厥阴病之主方,寒热并用,补泻兼施,辛开与酸收相合,开达表里,贯通阴阳,使表气与里气相回旋,而不相协调的脏腑趋于协调平和,陈修园评价其“味备酸甘焦苦,性兼调补助益,统厥阴体用而并治之”。
2.1乌梅丸是和解剂 和解剂的定义是:“凡具有和解少阳、调和肝脾、调和寒热、表里双解等作用,治疗邪在少阳、肝脾不和、寒热错杂及表里同病的方剂,统称和解剂”。乌梅丸颇具其特点,方中重用酸敛性涩之乌梅敛阴和里,以辛温发散、主动主升的附子、桂枝、细辛、蜀椒、干姜宣通阳气,益以甘温之人参、当归补气和血,配伍苦寒沉降之黄连、黄柏清泄邪热。综观全方,充分体现了和解剂的配伍特点。乌梅丸具备收、和、安、敛、宣、降、散、温、补、护于一体的方剂[6]。吴鞠通探讨乌梅丸为“酸甘化阴,辛苦通降,又辛甘为阳,酸苦为阴,为治厥阴,防少阳,护阳明之全剂”[7]。
2.2从药性理论分析乌梅丸 ①补用酸。《素问·阴阳应象大论》说:“木生酸,酸生肝”。乌梅丸方以乌梅三百枚为君,更以苦酒浸渍一宿,重加其酸,以求酸收敛肝。《本草求原》:乌梅治溲血、下血、诸血证,自汗,口燥咽干。因酸属木味,其先入肝;酸属阴味,其性收敛,补用酸为其正治法。肝体阴而用阳,而“辛甘发散为阳,酸苦涌泄为阴”(《素问·阴阳应象大论)。酸以补,是补肝之体,充肝之阴血。《内经》中言:“肝欲散,急食辛以散之,以辛补之”。乌梅丸中加以辛温发散的附子、桂枝、细辛、蜀椒、干姜宣通阳气,这是针对肝气不足,必须辛甘助阳,以益肝气,恢复其升发舒展的功能特性。补用酸和补用辛,二者齐头并进,正如后世对肝的治疗,有治肝体与治肝用的划分方法;②并用苦寒。黄连、黄柏之苦寒以坚其阴,清以泻热, 苦寒沉降之黄连、黄柏清泄邪热。苦入心,心为肝之子,子能令母实;③益用甘味之药。人参、甘草甘入脾培土,脾为气血化生之源,补脾益肝。“食气入胃,散精于肝”,而肝主有源。亦如《素问·藏气法时论》所说:“肝苦急,急食甘以缓之”。全方酸收敛降,辛热助阳,酸苦坚阴,寒热温凉,温清补益,攻补兼施,诸药配伍,并行不悖,燮理厥阴阴阳寒热虚实,使之归复于平和[2]。总之, 乌梅丸酸甘苦合用, 陈修园曰:“肝病治法,悉备于乌梅丸之中也”,长于调治肝虚寒热错杂之月经病。
运用乌梅丸辨证要紧扣寒热错杂、虚实并见的病机,治疗具有“厥阴枢机不利、阴阳气不相顺接、寒热错杂、部分症征在下半夜出现或加重”这一病理特点的不同病症,为进一步拓宽乌梅丸应用范围提供了参考依据;只要诊断其证属厥阴阴阳寒热错出现提纲的主症,皆可用乌梅丸,取得异病同治的效果。
参考文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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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来源:医学信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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